倪倾绾没想告诉他们自己快死了这件事。
可看向蒋云川的眼睛，里面的担心不是假的。
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？
会后悔做了这一切吗？
“绾绾姐可能是太伤心了喝醉了去洗了胃。”付雨薇拿起了另一张小票递给了蒋云川。
倪倾绾买药的同时还买了酒，她怕自己会害怕，只想让自己更有勇气一些。
“云川，其实我...”
倪倾绾刚开口，就看到蒋旭捏紧了鼻子抱着付雨薇的腿。
“妈妈身上的酒味好恶心，不像雨薇阿姨的身上好香啊。”
蒋云川也皱着眉头，“我们死了你就只会借酒消愁，不反思自己，小旭不喜欢酒味你不是不知道，你到底是怎么做母亲的？”
倪倾绾过去是不会喝酒的。
蒋云川创业的时候为了拿下订单喝的胃出血，为了他的身体，倪倾绾拿起那杯白酒一口就干了下去。
为了让蒋云川放心，自己在家偷偷练习，从滴酒不沾到可以一口气喝一整瓶洋酒。
陪他成功拿下订单那天，倪倾绾走路有些摇晃的看着蒋云川，“你别担心，我没醉，不论什么事都有我在。”
蒋云川一把将倪倾绾抱在怀里，语气有些哽咽。
“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，我永远都会爱你。”
十年，她确实过上了好日子，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，已经不在了。
倪倾绾什么都不想再说了，她沉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身后是三个人嬉笑的声音。
可当她推开门，卧室的床上赫然放着付雨薇的豹纹睡衣。
连她的画板都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。
倪倾绾看着画板下的一角有一行稚嫩的字。
“好希望雨薇是我的妈妈。”
她的胸口越来越痛，再也忍受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，手上一脱力摔在了地上。
外面的三个人听到声音赶了进来。
“绾绾姐，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颜料，我只是个穷人，那是我好不容易攒钱买的红色颜料，你容不下我也不要这样侮辱我，我走就是了。”
付雨薇哭哭啼啼的声音让倪倾绾痛的麻木的意识缓了过来。
她这才看清自己刚才摔倒时打翻了她的颜料。
“我只是有些不舒服，不是故意...”
啪——
蒋云川的巴掌立刻落了下来，“不舒服，你是不是还要说你自己吐血了？满脸的颜料你在骗谁？你什么时候这么容不下人呢？”
蒋旭看着摔在地上的倪倾绾一身的颜料，也不高兴的说：“自从妈妈进门我们的家就乱乱的，妈妈是不是还不知道她自己错了？”
蒋云川听到这眼神一暗，他拽起了倪倾绾。
“你最好现在就给雨薇道歉。”
倪倾绾连眼神都不想在给蒋云川了，“我没错。”
“你可以不道歉，你母亲那只镯子你也就拿不到了。”
倪倾绾这才抬起头看着蒋云川。
自己生病要进仓时，需要摘下一切东西，她把母亲唯一留给她的遗物交给了蒋云川。
现在他竟然拿着这件东西威胁自己。
“对不起。”倪倾绾红着眼，死死的看着蒋云川。
付雨薇缩在蒋云川的身后，“云川我好怕，要不然我还是走吧，看样子绾绾姐也不是真心想道歉，颜料的事就算了吧。”
“这里谁都不能赶走你。”蒋云川一把将她拉了回来，又低头看着倪倾绾，“既然她毁了你的颜料，那就让她自己来出颜料吧。”
他拿着水果刀一把划开了倪倾绾的手臂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。
“沾着你自己的颜料写我错了，写99遍才显得有诚意。”
倪倾绾痛的脸都扭曲了起来，可蒋云川死死的按着她。
“你想我把那只镯子摔碎吗？”
听到蒋云川阴冷的声音，她只能颤抖的沾着自己温热的血液，一点一点在纸上写着我错了。
纸上血液晕开，自己的眼泪也不断掉落在上面。
眼前因为失血不断发黑，恍惚间记起那时蒋云川跟自己说的话。
因为难产大出血，蒋云川赶回来时倪倾绾已经从监护室里出来了。
他跪在地上红着眼看着倪倾绾苍白的脸。
“我不会再让你受伤，流一滴血。”
原来最后让自己不断流血的，还是你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？”
倪倾绾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，满脸泪水的抬起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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