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之后小荷竟然开始烧水蒸米糕。
很娴熟的样子。
奇了怪了，小荷竟然会做饭了。
把大米放上去就开始呆坐在门廊上。
杵着下巴发呆。
“小荷，我来找你了，你在家吗？”
是小荷的发小林佳佳。
原来林佳佳知道小荷放弃了国外的工作特地过来问问。
“秀芬姨，非得让我过来问问你，你到底为啥不去国外，说怕你有什么心事儿跟他说不了，然后跟我聊聊”
林佳佳边说边翻白眼。
“秀芬姨非得说我不关心你”
我在一旁说话虽然没有一个人能听到。
“佳佳，你可得劝劝小荷...你俩从小就玩的好”
冬天的风格外的凛冽，好像把枯叶给吹下来了。
林佳佳抖抖肩膀。
“你冷吗？”
能不冷吗？俩傻丫头坐在门廊上。
小荷听着这些只是摇摇头笑笑不说话。
看着外面蔓延的山。
“佳佳，小时候我一直以为山的那边就是山。”
边说把米糕递给林佳佳。
“尝尝，有没有我妈做的那个味儿”
“这个冬天一点都不冷，没有去年冷”
林佳佳听到小荷这么说只是叹了口气。
“你这米糕做的挺像当初春华姨在校门口卖的呀。”
“我觉得比春华姨在校门口卖的都好吃”
林佳佳你个小没良心的，当初可没少吃我的米糕。
现在说不好吃了。
俩小姑娘笑的更开心了，也不知道有啥好笑的。
“我妈的手艺，我只是学了个皮毛，肯定没我妈做的好吃，陪我坐会儿吧，佳佳”
两个小姑娘就这么坐在门廊上，吃着米糕晒着太阳，听着北风传来的呼啸声。
让我想起了小荷上中学的时候。
我以前总是打米糕放到校门口去卖。
还是林佳佳说的“春华姨，你去我们校门口卖吧，你做的这么好吃”
那时候小荷和林佳佳作伴刚上中学，小荷成绩老好了，也不上什么补习班。
我在家里种地卖粮食也刚好够我们两个吃喝。
这小荷以后要是考大学，肯定钱少不了。
赚个外快也行。
秀芬说“姑娘都那么大了，你去校门口卖多丢姑娘的面子呀”
“小荷懂事归懂事，孩子都有自尊心”
秀芬边帮我忙边在嘴里絮絮叨叨的。
秀芬说的也对，这小荷自从上了中学之后，就很少跟我说话。
也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。
我一边想算了吧,一边想就挣一个月的钱。
就这么在中学门口摆起了我的小摊子。
林佳佳告诉我说。
小荷是在重点班。
“每天晚上最晚下晚自习，我只需要卡在时间点前走就行”
本来这个摊儿我摆的挺好的，卖的也不错。
能打牙祭的学生，家里都是不缺钱的。
“大妈，我要4个米糕”
“好嘞”
然后我就看见了小荷。
小荷背着书包直愣愣的看着我。
我也不知道说啥。
小荷没有开口叫我妈，我也没有喊她。
“你快尝尝，快尝尝，这个米糕可好吃了”
这个应该是小荷的同学非得将米糕塞到小荷的手里。
小荷最讨厌吃米糕了。
“好吃，跟我妈做的一个味”
“你妈也会做米糕呀”
我不敢看小荷。
小荷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。
“回去吧，该上晚自习了”
“佳佳，你说我当时为什么自尊心那么重啊？那么冷的天，我妈一个人在外面摆摊，我为什么不帮帮她呀”
小荷说完眼眶又红了。
“春华姨后来不是也没说啥吗！”
我怕再被小荷撞见，我就把摊挪到医院门口了，就这么摆了两三年。
“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”
医院门口老有城管赶她，我去见过我妈那个卑躬屈膝的样子。
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考出去，我要给我妈最好的生活。
就是后来我考出去了，然后我妈也走了。
“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死丫头，在医院门口，我还卖的多呢”
“至于卑躬屈膝，我还真想不起来了”
“但是这让哪个人不羡慕我刘春华呀，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姑娘”
我想摸摸小荷的头发。
“给我憋回去了，我刘春华的姑娘不能哭”
小荷终于憋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。
也不知道这点像谁，这么喜欢哭！
“这么多年我就只会上学读书，我只会向我妈要钱，我妈让我陪她吃饭，我都没有时间”
“佳佳，我真的原谅不了我自己了”
“我妈走的时候我都没有陪在她身边，而且你知道吗？要不是因为我，我妈根本就走不了”
小荷老是想东想西的，生死有命，富贵在天。
跟她有什么关系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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