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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家一年一度的商业宴会，衣香鬓影，觥筹交错。

我正和世交叔伯们聊着近况。

陈江月挽着沈尽南的手臂，盈盈走近我。

她今天穿了一身水粉色礼服，妆容温婉，却丝毫掩盖不住的眉宇之间的那点算计。

“清枝妹妹，今晚可真是光彩照人呢。”

她声音柔婉，却刻意拔高了几分，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到。

“尽南刚才还说，你这身气度，让他想起以前在陆家时，你主持年会的样子，那时你还说要……”

她恰到好处地停顿，留下无限遐想空间，仿佛我与沈尽南有过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亲密过往。

沈尽南脸色微沉，手臂僵硬，低声道。

“月月，少说两句。”

陈江月立刻瑟缩了一下，仰起脸看他，眼圈说红就红，泪光泫然欲滴。

“阿南，我又说错话了吗？”

“我只是看到清枝妹妹，就想表达一下敬佩和感谢，谢谢她以前那么照顾你，我是不是真的很笨，总是学不会这些……”

她声音哽咽，带着恰到好处的自卑与委屈，瞬间吸引了周遭目光。

那些目光在我和沈尽南以及她之间流转，充满了同情，探究与一丝看好戏的意味。

我缓缓放下手里的酒杯，转过身，目光落在沈尽南紧绷的脸上。

看到他眼底的挣扎与难看，然后，缓缓移向陈江月那张委屈至极的脸。

“陈小姐。”

我开口，声音不高，但清晰。

“你的敬佩和感谢，我收到了。”

“不过，有些事，你或许弄错了。”

我上前一步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“沈尽南在陆家，是下属，是护卫。”

“我陆清枝的教导他，用他，是陆家的规矩，是主人的本分，谈不上照顾，更无需你代他来感谢。”

我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。

“至于你学不学得会，与我何干？”

“沈尽南难道没告诉过你，你在陆家一天，就得守陆家的规矩吗？你那死去的孩子，可是姓沈，不姓陆。”

陈江月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，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，身体摇摇欲坠，死死的抓住沈尽南的胳膊。

眼泪成串落下，咬着唇不敢发出一声，仿佛受了莫大的羞辱和惊吓。

沈尽南看着怀中剧烈颤抖的肩膀，看着她红肿的眼睛，迎上我不屑冰冷的目光。

他猛地抬头，眼眶赤红，声音压得极低。

“陆清枝，你够了！”

“你有什么你冲我来！阿月单纯，不像你见过那么多世面，不懂得你的那些弯弯绕绕。”

“你何必这么当众折辱她？”

我看着他护犊子的姿态，心里最后一丝波澜也消失不见。

“折辱？”

我轻轻重复，忽然抬手。

“啪！”

一记耳光，清脆利落，狠狠扇在陈江月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！

力道之大，让她整个人都懵了，偏过头去，碎发缕缕散落，脸上迅速浮起清晰的红痕。

全场瞬间鸦雀无声，闻针可落。

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幕。

我接过侍者递过来的帕子，擦了擦微微发麻的手掌，语气依旧淡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