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妈话说重了,你喝了牛奶好好睡一觉。”
我看着那杯乳白色的液体,心里冷笑。
在家这么多年,我从未有过喝牛奶的待遇。
我妈说“牛奶寒凉,女孩子喝多了不好”。
而我弟的牛奶一年365天从未断过,她说是“男孩需要长身体”。
这突如其来的关怀,让我觉得廉价又恶心。
我假装接过,喝了一小口,立刻蹙眉:“有点烫,我一会儿凉了再喝。”
她紧紧盯着我,强调:“一定要喝完啊,对身体好。”
直到我点头,她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。
门一关,我转身就将牛奶倒进了窗台上的盆栽里。
那盆本就半死不活的绿萝,今夜恐怕要彻底歇菜了。
深夜,我躺在床上,屏息凝神。
果然,轻微的钥匙转动声后,我的房门被推开。
两道黑影蹑手蹑脚地靠近我。
“快,快剪!”是我妈压抑又兴奋的声音。
“妈,真能成吗?真能给我加十五年寿命?”
“小声点!当然能!她过了18岁妈就能施法借寿了。不止你的,妈的也能续上!再弄30年,找个重病的老板高价卖出去!够我们逍遥几辈子了!”
冰凉的剪刀刃贴上了我的头皮。
我弟到底是年轻,动作又快又轻。
我听见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一把头发被剪掉了。
“够了够了!快走!”
我妈小心翼翼地将那撮头发包好。
她拉着我弟,心满意足地溜了出去。
我睁开眼,在黑暗中坐起,摸上头顶。
假发被剪掉了一小撮,但并无大碍。
上辈子,我就是这样在睡梦中被偷走了整整一生!
甚至在我咽气前,意识模糊之际,还听到我妈忙着联系医生,说要取我的卵子,“……得留着,以后找个代孕,还能继续给咱们供寿元……”
这一次,他们剪掉的假发,每一根发丝都来自弥留的癌症病人。
不是要借寿吗?
我重生去剃完光头那天,还去了市医院附近的假发店。
跟店主说要买99顶绝症患者捐发制成的假发套。
“99顶?姑娘,你要这么多做什么?一顶就够用了呀。”
“您别管,有多少我要多少。”
“好,我库房里有几顶先给你,其他的需要点时间。”
“好。能顺便备注下捐赠者具体的病症吗?”
店主疑惑:“这是要……?”
我眼眶一红,摘了帽子露出我的光头:
“没什么,我就是……想多知道些大家的故事。”
店主满眼怜悯:“哦,好的好的,我备注给你。小姑娘,你也要坚强啊!”
所以,昨天我戴的那顶假发,是个15岁去世的癌症小姑娘。
定制版的绝命套餐,拿去吧!
果不其然,我妈当晚就燃烛烧香施法。

可惜,她借的寿,是负值。
她和我弟寿命直接减15岁。
第二天一睁眼,我先对着镜子查看我头顶的寿命值。
这个特异功能也是重生后才有的。
我确认了头顶上还是金光闪闪的80后,这才放下心来。
早上去餐厅吃饭,一看那对母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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