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惊得后退一步。
“死……死了？可肇事司机明明说并不严重！你和我去找他问清楚！”
沉浸在愤怒与悲痛中的我，丝毫没有留意到陈安通脸上的不耐。
“够了！”
他猛地甩开我的手，语气烦躁。
“对方又不是故意撞死你妈的，你有必要没完没了地纠缠吗？”
“那么大年纪了，安分待在家里不行？非要自己往外跑，被撞死也是活该！”
我…我妈？
他竟以为被撞死的…是我妈？！
“不过她也算死之前做了点贡献，苗苗第一天上岗，她有幸能做第一个客户。”
我浑身冰冷，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，嘴唇止不住地颤抖。
“你…你到底送她去…去医院了吗？”
那张熟悉的脸，此刻却吐出无比陌生而冰冷的话。
“都已经死了，还治什么治！现在医疗资源多紧张，一个死人凭什么浪费？”
“你没看送来的人是谁吗？！那是你妈啊！”
我声音嘶哑喊道。
“我特意拍了照片，给亲亲老公欣赏呢~”
这时我才发现，他的初恋王苗苗也在这里。
手机屏幕上，是婆婆被恶搞妆容覆盖的脸。
嘴唇涂着死亡芭比粉，脸上扑着惨白的粉底，根本看不出原本容貌。
陈安通将手机怼到我的脸上。
“看清这是谁！你妈本来就长得丑，别指望王苗苗给化成天仙。”
“还有！我妈昨天还在家，今天怎么可能跑几百公里来这！”
我攥紧了手心。
是。
婆婆来的前一天，只悄悄给我发了条信息。
她说想给儿子一个惊喜，特意赶了几百公里的路，就为给他过生日。
她连手机扫码进站都紧张，却一路问一路学，磕磕绊绊穿越人潮。
就连酒店，也是我帮忙办理的。
只因明天是他的生日，她想为自己的儿子庆祝。
我红着双眼，死死盯着王苗苗。
她瑟缩着钻进陈安通怀中，落下两行泪。
“都是我的错，谁让我不能将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化成十几岁的小姑娘呢。”
陈安通搂紧她，冰冷的看着我。
“你妈死了不是你发疯的理由！”
“苗苗知道你妈最爱逛公园，特意提出来用骨灰种仙人掌，有谁会那么细心？”
“以后你还要麻烦苗苗好好照顾你妈，还不跪下来好好谢谢苗苗！”
指甲陷进肉里，我双目喷火地看着他。
虽然死的是他妈，可他的这一切恶意对准的都是我妈！
“谢谢就不用啦，不过亲亲老公~人家今天的业绩还差一个好评呢…”
王苗苗撒娇着从包里掏出评价表和笔，眼神却瞟向我。
陈安通一把将我拽过去，声音冰冷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？王苗苗对你妈那么贴心，你有什么资格拒绝？”
“我不签！”
我拼命挣扎，却被他死死按住手腕，颤抖着写下了五星好评。
王苗苗顿时喜笑颜开，踮脚在陈安通脸上亲了一口。
“谢谢亲亲老公！你最好了~”
陈安通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模样，嗤笑道。
“你妈临死前一直住在咱们家，吃穿用度哪样亏待了？也算享过福了，你有什么不知足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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