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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有个恶毒老太。

三年前她烧锅水给小妹洗澡，中途犯老年痴呆忘了这件事，睡一觉后醒来，小妹就不见了。

全家心痛难忍，四处寻找，却始终没有下落。

老太性格越来越古怪，她开始怕光，贪潮湿。当她不顾全家反对搬进了后院的枯井中后，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硬朗了。

三年后，我又多了一个小妹，听见啼哭声的老太贪婪地爬出枯井。

我爸连夜砌墙想封死枯井，可半夜老太还是爬到了我床边，说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。

“幺儿，你小妹是个灾星，留不得啊！”

……

我不知道老太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。

我只知道她恐怖如斯，满脸沟壑，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枯骨。

这三年在枯井的生活没有摧残她，反而让她这条命更顽固了，即使她每天只吃一餐，她也活得十分硬朗。

以前我喜欢喊她奶奶，出了小妹那事之后，我爸妈就恨透了她，勒令我不准再叫她奶奶。

之后我们在家也只是用“井里那老太”或者是“老不死的”相称。

“你记住了吗？幺儿你记住了吗？！”

我被她吓懵了，半天都没说话，她疯了一样用枯老的手死死拽住我，拼命摇晃着。

“记住我说的话，记住我说的话！”

老太的力气好大，把我的手都攥疼了，尤其那双浑浊的眼睛，好像看见了什么骇人之事，始终闪烁着泪花。

就在这时候，刚出月子的小妹啼哭不断。

她的哭声很柔弱，像只懒洋洋的小猫，瞬间激起了老太的注意力。

老太松开了我的手，四肢僵硬的在地上爬着追寻哭声。

“小幺在哪里？小幺在哪里？让我见一见，让我抱一抱。”

如怪物的老太佝偻着背在地上爬行，很快就锁定了紧闭着门的里屋，趁着她要上前，我冲上前去狠狠推开了她。

“你不要进去，赶紧走，你还想再弄丢我的妹妹吗？她还那么小，她根本就不懂善恶，她哭得时候你难道一点都不会心痛，一点都没听见吗？”

我说了几句就哭了，仿佛回到了三年前。

全村人围在我家里议论纷纷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，每一个都逼问过她，还请了神婆问事，想找寻妹妹的下落。

事发时老太还躺在被窝里睡觉，完全不知情，她是被我妈气愤拽起来的，我妈卑微恳求她说出妹妹的下落，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，还用拐杖打我妈，说我妈大不孝。

可怜的妹妹就这样人间蒸发了，一点线索都没留下。

我爸揪着她的衣领问她究竟干了什么，她只重复一句话。

“我不记得，我不记得，我年纪大了不记得了。”

老太一边说一边笑，仿佛这些事与她无关，她还认为自己很慈祥。

气不过的我爸违背伦理，遭受天打雷劈的报应，拿着簸箕就狠狠往老太身上抽。

“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老太，一辈子重男轻女，不仅对我妹那样恶毒，现在对我的小女儿也这样恶毒，从此以后我和你断绝关系，我们再也不是母子关系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