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漫过靖王府的青砖黛瓦,静思轩的窗纸就被染成了浅金色。苏清雪坐在梳妆台前,指尖反复摩挲着袖口——那里藏着的银针硌得掌心微麻,像极了她此刻乱跳的心。昨夜与燕北辰的协议还在耳边回响,那个男人的深沉与算计,让她总觉得这靖王府的平静下,藏着看不见的暗流。
“小姐,林管家在院外等了,该去给王爷诊脉了。”听雪端着铜盆进来,温水里飘着几片薄荷叶,是苏清雪惯用来醒神的。
苏清雪点点头,起身换上一身豆绿色的襦裙,领口绣着几株细弱的兰草,衬得她面色虽淡,却透着股韧劲。她将母亲留下的银针重新缠好,藏进袖口内侧,这才跟着听雪走出院门。
听风院与静思轩只隔一道月洞门,抬脚便到。可踏入院子的瞬间,苏清雪还是顿了顿——院中的青松比昨日看得更清,枝桠间缠着几缕晨雾,风一吹,松针落下的声响竟带着几分沙场的凛冽,与昨日清芷院的冷清截然不同。
书房门虚掩着,苏清雪刚要推门,就听见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。她推开门的刹那,呼吸却猛地一滞——燕北辰竟站在窗前,玄色常服的衣摆垂落在地,腰间的墨玉麒麟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,哪里有半分“腿残”的模样?
“看够了?”燕北辰转过身,嘴角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唇上,带着几分玩味。
苏清雪猛地回神,脸颊瞬间烧了起来。她怎么忘了,昨夜他已坦言腿疾是装的!她慌忙低下头,福了福身:“臣女参见王爷。”
“坐吧。”燕北辰走到书案后坐下,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他的动作自然流畅,若不是昨日亲眼见他坐在轮椅上,任谁都会以为这传闻中的“残障王爷”,本就如此挺拔。
苏清雪依言坐下,指尖刚要搭上他递来的手腕,就被他反手攥住。
温热的触感裹住指尖时,苏清雪像被烫到般想缩回手,却被他握得更紧。他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,不是传闻中断袖男子该有的细腻,反带着常年握剑、骑马留下的粗粝感,一下下硌在她的心上。
“苏小姐的手,倒是比昨日更凉了。”燕北辰的声音低低的,带着丝笑意,指尖甚至轻轻捏了捏她的指节,“是怕本王,还是怕诊出什么?”
苏清雪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,连呼吸都变得滞涩。她强压着慌乱,试图抽回手:“王爷,诊脉需专心,臣女……”
“专心?”燕北辰挑眉,非但没松手,反而将她的手拉近了些,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指尖上,“本王倒想看看,苏小姐这双能拿银针的手,能不能诊出本王的‘隐疾’。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隐疾”二字,眼神里的深意让苏清雪心头一跳。她定了定神,强迫自己忽略手腕上的热度,指尖贴在他的腕脉上——脉搏沉稳有力,节律规整,别说“隐疾”,连寻常的气虚之症都没有。

“王爷脉象平稳,气血充盈,并无不妥。”苏清雪收回目光,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,“若说腿疾,依臣女看,也绝非御医所说的‘经脉尽断’。”
燕北辰笑了,这次的笑声里没了昨日的嘲讽,多了几分真切的欣赏:“果然没看错你。比那些只会捧着太医院方子的御医,强多了。”
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,苏清雪立刻将手收回袖中,指尖却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,烧得她指尖发麻。她不敢抬头,只听见燕北辰的声音又响起:“你既看出本王腿疾有假,那‘断袖’的传闻,你信吗?”
苏清雪猛地抬头,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。那里面没有半分阴柔,反而带着股侵略性的锐利,让她瞬间想起昨日他握她手时的力道,想起他站在窗前的挺拔身影——这样的男人,怎么可能是断袖?
“臣女……不敢妄议。”她垂下眼睫,声音有些发虚。
“不敢?”燕北辰前倾身体,拉近了两人的距离,空气中似乎飘进了他衣上淡淡的墨香,“可苏小姐方才看本王的眼神,分明是不信的。”
他的气息离得太近,苏清雪的心跳更快了,连耳尖都热了起来。她慌忙起身,后退半步:“王爷,诊脉已毕,臣女……”
“急什么?”燕北辰靠回椅背上,目光追着她的动作,带着几分戏谑,“本王还没问,苏小姐觉得,本王为何要让外人觉得,我是个‘断袖残障’?”
苏清雪愣住了。她昨夜只想着协议与自保,竟没细想这传闻背后的缘由。可不等她细想,燕北辰已重新开口,语气淡了些:“你只需记住,好好治你的病,不该问的别问。至于‘断袖’的传闻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,嘴角的笑意更深:“日后苏小姐自会知道,是真是假。”
这话里的暗示太明显,苏清雪再也待不下去,福了福身便转身:“臣女告退!”
她几乎是快步走出书房,连廊上的风都吹不散脸上的热度。直到逃回静思轩,关上房门,她才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,掌心的银针硌得她发疼,却让她清醒了几分——燕北辰的话,无疑是打破了“断袖”的传闻,可他为何要故意散播这样的谣言?又为何偏要在她面前戳破?
“小姐,你怎么了?脸这么红?”听雪端着刚温好的茶进来,见她这模样,不由担心起来。
苏清雪摇摇头,接过茶盏抿了一口,冰凉的茶水滑过喉咙,才压下心头的燥热:“没什么,只是刚才诊脉时,王爷……有些逾矩。”
她没说太多,可听雪立刻明白了,脸色也沉了下来:“王爷他敢欺负小姐?”
“不是欺负。”苏清雪放下茶盏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“他只是……戳破了‘断袖’的传闻。”
听雪愣住了:“那传闻是假的?”
“应该是。”苏清雪望着窗外的月洞门,听风院的方向隐在晨雾里,看不真切,“他故意让外人觉得他是断袖、是残障,恐怕是为了麻痹什么人。”
她忽然想起昨夜燕北辰提到的“丞相李斯年”,想起母亲当年“意外”身亡的蹊跷——或许,这靖王府的局,比她想象中还要大,而她,早已被卷进了这局里。
而听风院的书房内,燕北辰看着苏清雪落荒而逃的背影,指尖还残留着她腕间的细腻触感。他拿起书案上的密信,上面写着“苏府柳氏昨日派人去了丞相府”,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他想起多年前北疆的山林里,那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姑娘,蹲在他身边,用沾着泥土的小手给他包扎伤口,还把怀里的半块麦饼塞给他:“大哥哥,你别怕,我娘说草药能治好伤。”
那时他就想,等他长大了,一定要找到这个小姑娘,护她周全。如今,她终于来了,他怎么可能让柳氏、让丞相,再伤她分毫?
“去查,柳氏跟丞相府谈了什么。”燕北辰将密信递给暗卫,声音冷得像冰,“另外,盯着苏府,别让他们再打清雪的主意。”
暗卫领命退下,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。燕北辰走到窗前,望着静思轩的方向,晨光里,那扇窗纸上似乎映着苏清雪的身影,纤细却挺拔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——苏清雪,你既入了这靖王府,就再也别想走了。你的医术,你的人,都只能是我的。
而静思轩里,苏清雪还在琢磨着燕北辰的话。她翻开母亲留下的《青囊经》残页,指尖落在“软骨散”的注解上,眉头渐渐皱起。燕北辰说他中过软骨散,虽已克制,却有病根——这病,她必须治好,不仅是为了协议,更是为了弄清楚,这个男人到底藏着多少秘密,而她,又该如何在这局中自保。
窗外的晨雾渐渐散了,阳光落在书页上,照亮了“以针通络,以药养脉”八个字。苏清雪深吸一口气,指尖握住了袖口的银针——不管前路多险,她都要走下去。毕竟,这靖王府里,除了危机,或许还有她不知道的真相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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