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“荒原”矿业公司奋斗十年,把非洲一片不毛之地变成了年产值百亿的“金矿”。
融资成功庆功宴上,总裁男友当众宣布,为了给“自己人”腾位置,将我这个首席技术总工“优化”了。
他搂着新欢,轻蔑地说:“技术我们都学会了,楚工,你可以滚了。”
我没吵没闹,平静地签了离职协议。
他们不知道,那套他们引以为傲的“智能采矿系统”,只有我能维护。
现在,全国15%的矿机趴窝,价值连城的设备变成废铁。
新总裁满世界找不到人修理,终于疯了一样打我电话求我回去。
……
庆功宴的香槟塔折射出流光溢彩,像极了方浩此刻的人生。
“荒原矿业”B轮融资成功,估值百亿。作为总裁的方浩,被簇拥在人群中央,镁光灯追逐着他英俊的侧脸,他举杯,意气风发,仿佛世界的王。
而我,楚然,这百亿帝国背后真正的“定海神针”,正安静地坐在角落,看着他。
十年了。从非洲那片连风都带着绝望气息的不毛之地,到今天这间金碧辉煌的宴会厅。
我用十年青春,用一套我亲手搭建、名为“K-9”的智能采矿系统,硬生生为他砸出了一个矿业帝国。
“我们能有今天,必须感谢一个人!”一位头发花白的投资人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,声音洪亮,“楚工,您才是‘荒原’的定海神针!没有您的K-9,就没有我们的一切!我敬您!”
话音刚落,掌声雷动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,带着敬畏和赞叹。
我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,举杯回应。
我瞥了一眼远处的方浩,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,快得几乎无法捕捉。

但我和他在一起十年,我太懂那抹僵硬背后翻涌的情绪了。
是嫉妒。是那种被光环笼罩的配角,对主角的嫉妒。
果然,轮到他上台致辞时,大戏开场了。
他先是感谢了投资人,感谢了时代,然后话锋一转,声音陡然拔高:“很多人以为,我们‘荒原’靠的是某一个人的技术。错了!大错特错!”
全场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他。
“我们靠的是我建立的平台,是我打造的管理体系!”他张开双臂,姿态狂热,“技术可以被替代,但伟大的领导者无可替代!没有我方浩搭建的平台,再好的技术也只是一堆废铜烂铁!”
我坐在台下,心脏一点点沉了下去。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那些刚刚还对我笑脸相迎的宾客,此刻的表情变得微妙而尴尬。
我看着台上的男人,我们曾共享过一碗泡面,曾在撒哈拉的星空下拥抱取暖,曾许诺要永远做彼此的依靠。
可现在,他眼中只有压过我之后,那种病态的、扭曲的快感。
“为了打破个人英雄主义,为了让公司进入一个更伟大的纪元!”他声音里的亢奋达到了顶点,“我宣布,公司将进行组织架构优化。
首席技术总工楚然,因技术理念陈旧,不再适应公司未来的高速发展,即日起‘优化’离岗。”
“优化”,多么体面的词。
“同时,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,最后落在一个穿着低胸晚礼服,画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孩身上,“我宣布,提拔市场部的林菲菲小姐,担任新的技术副总裁,全面负责K-9系统的后续迭代!”
林菲菲,一个连代码和矿石都分不清,只擅长在酒桌上“汇报工作”的花瓶。
我看着方浩搂住林菲菲的腰,她则娇羞地靠在他怀里,像一只胜利的孔雀。
他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和挑衅,仿佛在说:“技术我们都学会了,楚然,你可以滚了。”
十年付出,一腔热血,在他眼里,原来不过是一块用完就可以丢掉的垫脚石。
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,有同情,有讥讽,有幸灾乐祸。
我什么都听不见了,只觉得那杯中的香槟,冷得像冰,一直凉到我的心里。
我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失态、争吵,或者哭泣。
我只是站起身,将杯中那口未饮的香槟,轻轻泼在了面前的地毯上。
然后,一言不发,转身离去。
走出宴会厅的那一刻,身后是他的狂欢盛宴,身前是我的海阔天空。
他或许以为自己赢了全世界,却不知道,他亲手拔掉了自己帝国的定海神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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